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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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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1.试探(微h)

  偏殿中安静的甚至能听到飞虫的声音,莲花香座中散发出的嫋嫋香烟更是熏人欲醉。

  殿中却连一张床铺都没有,只有一只金色的巨大鸟笼,里面最中心的金色锦缎大蒲团像是一团鸟巢,上面睡着一个几乎赤身露体的女子,陷入软垫之中,睡得东倒西歪,皮肤白腻的令人心痒,姿态毫无防备,可见倦极。

  脚步声渐近,媸妍微弱的抬起眼皮,疲惫的烟波更加迷离,她似乎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人是谁。

  “这里好难过,我想睡床,好麽?”她无辜的眨了眨眼,微弱的乞求。

  杜精卫的手顺着金色栏杆下滑,抓住捆住她的金链轻轻拨弄,“这张蒲团很大,比床还要柔软,怎麽会不舒服呢?”

  媸妍看向他,歪了歪头,“可是,我就是想睡床。”

  杜精卫轻轻笑了笑,“乖,等再过一阵子,就给你睡床,好不好?我们一起睡。”

  媸妍眉心动了动,不置可否,“你会从他手里带走我吗?”

  杜精卫静了静,没有说话,只是沈默着看着她,在她的鄙视下,才转过头去,“当初,你如果答应我,别从我身边跑开多好,我们早已经在一起。”

  媸妍似乎没听见一样,皓腕一扬,金色的细链在雪白的胳臂上流泻出闪耀的光泽,她慵懒的换了个姿势,几近半裸的身体在绸缎的掩盖下更加诱人。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微微抬起下巴尖,低低的声音,“进来,陪陪我……”

  她的声音和动作都带着十足的撩拨。

  杜精卫喉结动了动,脸色却有些难看,像是为了抗拒什麽,“阿莲不应该是这样的……你……”

  媸妍漫不经心,嘻嘻一笑,“哦?难道不是你们日夜调教,把我弄成这样的吗?”

  杜精卫侧过脸去,不想看她了,心中一片茫然和矛盾。

  媸妍强撑着从蒲团中卧坐,挪到他近前,用手托着乳房揉搓,“阿莲,阿莲,你老说她,她又该是什麽模样,我不是她,你不是也照睡不误吗?”

  他沈默,她的手向下滑入花丛之中,轻揉慢捻,身姿随之轻轻摇曳。

  她“啊”“哦”的挑衅呻吟了几声,“你喜欢吗?圣女变成了荡妇,以後只会更荡呢……”

  “不……”他下意识的出声,“我不会让你……”似乎意识到失言,他停住口,默默的看着她。

  她的挑衅却从未停止,她的手放肆的挑拨自己的每一处。

  杜精卫眼睛涌上血色,一边下意识咽了口水,一边忍不住从空隙中伸出手掌,像是怒极想要掐住她的喉咙。

  她似乎根本不在意这样的危险,反而用手抓住他的下身,揉握摩挲。

  他的手掌本来已经扼住她的喉咙,却从用力变成了颤抖和情欲味道的抚摸,滑进她的绵乳。

  媸妍享受的挺起胸脯,迎向他的手掌,舔了舔唇,看起来很受用,甚至想要多点。

  她舔了舔他的胳臂,双手隔着金栏杆撩起他的前襟,他的欲望隔着亵裤挺立。

  她将亵裤往下轻轻一拉,巨大的肉棒就弹跳了出来。

  她往前一俯,用温热的小嘴含住了他的欲望,小手在其後的棒身和肉球上慢慢侍弄。

  “唔……”他的双手插进了她的发中,想要将她抱得更近些。

  但是隔着栏杆,始终近不了太多。

  她费力的吞咽,一下又一下,嘴唇和舌头都时不时撩拨着她所过之处,留下火苗般的触感。

  他不懈的凭本能想要把她拉的更近自己一点,让她吞下更多,她每次吞入新的地方,都会让他激动的想哭。

  他舒服的浑身发抖。

  她开始用力的吸吮,好像想要得到他的什麽宝藏。

  到後来,他也放弃了让她更深入的想法,只希望她继续下去。

  “给我……给我……”他迷乱的低吟,胡乱揉着她的乳房和长发。

  她狠狠往喉中戳了几下,让他在她出其不意的含吮中硬到极点。

  然後,转身躺回蒲团上,手指伸进下身,眼神渴求,“……我想要了,给我……你不是爱我的吗?”

  他眼神狠狠的看着她,好像要吃掉她,却又不好开口求她继续下去,终於,他慢慢穿好衣服,倏地转身,转身走出。

  “我去给你拿衣服。”

  媸妍也正坐起来,拍了拍手,看着他的背影消若有所思。

  她已经是第二次在他单独来时诱惑他了,他从来不上当。

  他不肯进来,绝对不是因为跟她客气,他在跟杜宇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对她温柔过,哪次不是合力把她弄到不行了为止……那麽就说明,虽然他一切看起来正常,他的内伤必定很厉害,还未曾痊愈。

  所以他不敢进来,哪怕她的手腕还被锁着,他依然没把握赢她,可见他内伤很重。

  只是,杜宇又为何还要留着他呢?媸妍当然不会以为,这二人之间像是合力上她的时候一样亲密无间。

  她突然惊起,紧紧抓住身下的碎裂丝帛。

  杜精卫手下尚有魅离数万人,又密谋多年,虽然受了重伤,一再隐忍,恐怕还是在图谋皇位,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二人一派和谐想要共同拥有她。

  对於杜精卫和杜宇两个人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二人的性子,根本不能容忍任何男人在她的身旁,否则不会一再生事。

  杜精卫在宫中不可谓不隐忍。他名不正言不顺,半是隐匿在宫中,且每次只能跟杜宇一起死命的要她,虽然香艳,却也会有不爽的时候,杜宇可以私下来找她,他却不行。

  而杜宇肯屈就受了重伤的杜精卫,尚且没有拿下他,一方面定是有所顾虑,一方面必定是他们还有共同的利益。

  那麽着共同利益必定是剪除媸妍所有的羽翼,灭掉她身後的男人。

  凭杜宇一人之力,他唯恐自己做不到。而杜精卫自然是准备趁此时机养伤。

  她闭上了眼睛,拼命想着破解的办法。

  这二人还真是当权力是玩一样啊,把她这个不安定因素插进来,弄成一团糟。

  忽然,一阵金属磕碰声打断了她的思维,不知不觉中,他又来了,媸妍竟然没有发现。

  他一声不吭,脸色阴沈,解开衣衫,忽然一把钳住她的口,捂上自己的下身。

  她不防备,就被他弄得呛了一下。

  “唔……”媸妍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轻喘着气,恨恨的看着他,抹了抹口。

  “我都看见了。”杜宇阴沈着一张本来俊朗至极的脸,竟让人产生了害怕和雌伏的本能。

  她单独的时候,杜宇时常私自来找她,背着杜精卫和她尝试各种,在和她一个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很温柔,这是第一次这麽气势汹汹的过来。

  她不说话,想要避开,他却不肯,“我从来不会逼着你,可是你对着我,就算只有你跟我时,也是从来不情不愿,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

  “我私下百般哄着你,你依然冷若冰霜,我只是想你一直在我身边,顺从我,有错吗?”

  他几乎暴跳如雷,就要上来擒她。

  媸妍转过身去,“你看见又怎样,我只给喜欢的人做,我就是看他顺眼!”

  杜宇脸色阴鸷,突然一把抓住连着她手腕的金链,往手中一带,让她吃痛,“说!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

  他的阴狠和失控使她手腕沥出血来,顺着手臂滑落,而他好像丝毫不见。

  媸妍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除了开始那次他在看到她身上多处痕迹之下失控,对她施暴之後,他再也没对她有过过激的行为,这是第二次,显示出他的脾气。

  媸妍突然拽住金链,往他手臂上也飞快的绕了几圈,将他的手臂和自己缠在一起。

  从身手上来说,起码现在两人是平等的了,都失之一臂。

  杜宇冷眼看着她动作,却是淡淡一笑,仿佛根本对她的行为不在意。

  媸妍迎面过去就是一掌,毫无客气直取他的面门。

  杜宇冷笑了一下,侧过头避过,另只手想要扼住她的喉咙。

  媸妍没想到他盛怒之下还反应如此敏捷,脚下不停,同他步步相逼,牢笼窄小,显然对媸妍是更有利的。

  媸妍心中已经是一惊:两人转眼之间,已经交手二十次,显然上次在杜精卫面前有所保留。

  可是这个结果仍然不能让她就此罢手,她小心的躲避,继续跟他缠斗,一边避其锋芒,一边又非要打个不停,每每快要被他制服,就滑溜溜闪开,借力逃遁,再重新应对。

  今次他却没有耐心,再何况,再有耐心的人,都经不住她这样一再逃避撩拨和取巧逃遁的打法,在几次想要抓住她未果之後,毫不怜惜硬起手臂狠狠一带,血流也顺着他手臂上的金链滑下,他却丝毫不顾疼痛,带上内力迎上她的手掌。

  两人抵掌比拼,高下立分,媸妍“噗”的吐出口血来,软倒在他怀里,不甘的看着他。

  他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事实上,他私下一个人来找她求欢的时候只多不少,更何况今日她狠狠惹火了他。

  血流像小溪一样从她口角流出,带出几分壮观的凄美。

  她冷笑着看他,这鲜明刚烈的对比,刺瞎了他的眼睛,她完全没有对着杜精卫时那股骚劲。

  他拽下亵裤,狠狠钳住她的口,把下身塞了进去,声音冰冷的失去了冷静,“给我含!”

  她的不情愿和口腔的僵硬,显然不能让他获得多麽舒服的服务,勉强擦着口腔和喉咙,让他欲望坚硬。

  他在她口中飞快的进出了几下,有些索然无味,才扒下她的内裳,按着她不断扭动的腿贯入进去。

  她想要扭身把他抵抗出去,可是不行,他的双手把她按得死死的,他甚至不顾痛的将金链在两人手臂间又紧紧绕了几下,彻底将两人的手臂缠在一起,狠狠一沈身,那根粗硬就完全都沈了进来,把她牢牢钉住。

  “放开……放开我!”她蹬着双腿,抗拒的意思很是明显。

  他只是死死盯着她,甚至让她感到害怕,“我要你!我要你!”

  他疯狂的按住她的双腿,狠狠的抽插,像是暴风骤雨,根本无歇无止。

  他的声音充满她的耳朵,“你永远都逃不掉……”

  “不……啊……”她受不了那雷霆般的速度,在那疯狂的抽插中头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只觉得下身一阵阵痉挛,本能的吸吮住他的肉棒。

  一吸一插之间,热气从二人身体间弥散,粘液将两人黏在了一起。

  “说……你是不是爱他?是不是……”他挺弄腰腹,有力的撞击,发出砰砰响声,将她撞击的生生往後迷失。

  “说……是不是爱他……”

  他的声音有些懊恼。

  “不……不……不要……啊!──”她已经失去自己,只是在逃避他的撞击和进入,她觉得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是那麽的狠。

  但是这文不对题的答案显然已经让他平复,不再深究。

  他喘息着,贪婪的在她身体里耕耘,享受着她的包容。

  媸妍迷离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紧紧的抱着她,就算下身再变换姿势,终究不肯松开臂膀,好像拥抱了整个世界。

  不知为何,媸妍竟然觉得,他比杜精卫的爱来的更刻骨,虽然他这样粗暴无常的对待她,却让她心中突然悲怆的想哭。

  如果他们对她算是爱的话,那显然杜宇的爱更像是?骨之蛆,蚕食到她的所有,让她无法摆脱,而杜精卫的爱则更像是藤蔓荆棘,杂乱交错,参杂了许多不明不白。

  他们二人的爱都会将她伤的遍体鳞伤,却不肯放过。

  最後的激烈之中,他疯狂的挺动腰腹,没有任何韵律可言,直到她在极度刺激下控制不住身体的惊喜颤栗,流出眼泪,他也流出眼泪,“我爱你,我爱你呀……露露……”颤栗之中,喷洒进她的身体深处,余波未尽。

  他走了,她躺在蒲团上,情欲的味道犹在,她的身体呈淡粉色,配合高潮後的脸蛋,让人想入非非,想要蹂躏。

  杜精卫默默走近,将一沓衣裙放进笼中,“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他在,害的你……我──”

  她更喜欢亲近他,让他窃喜,她被杜宇惩罚,却让他憎恨。

  媸妍打断他,“没关系,我知道他在。”

  杜精卫一愣,“你……”他四处环顾,才意识到她说的也是方才那会儿,眸中突然聚起一股怒气,就要发怒,却在她略带魅惑的烟波之中奇异的压制下来。

  媸妍抖开了衣裙,一件件穿上,“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里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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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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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2.立後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似乎变了很多。

  杜宇年纪虽小,他四岁被立为太子,性情却从来叫人轻慢不得,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符合他年纪的事。

  先帝早死,从他八岁即位至今,请皇帝立後的呼声就没停止过。

  最开始被他以年纪尚幼为由拒绝,後来则是以各种理由,比如政事繁冗、武林动荡、根基不稳……再到後来,则彻底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就是不想立,能奈我何?

  所以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从他毫无手软的砍过几个老顽固开始,已经无人敢提了。

  杜宇虽有魄力,奈何魄力太甚,有时近乎阴狠顽固,无人敢撄其锐。

  然而今日朝堂注定有些不平常。

  这不寻常是以安平公主请婚为序幕的。

  安平公主是皇帝的胞妹,比杜宇小了几个月,在女子稀缺的龙霖来说,实在算是个老姑娘了,她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鉴於後宫子嗣稀薄,关系还不错,算是勉强能够跟杜宇称之为亲近之人。

  安平公主相貌娇美妍丽,生性柔中有韧,却为了一个人蹉跎了好几年。

  当初为了圈禁杜精卫,杜宇给他封了一个边城城主,当时为了不显得太过分,同时也给安平封了一个定州城主。

  只不过仙侣城虽荒芜遥远,杜精卫的城主是实实在在的,而定州安定富裕,却在耿天赐父亲的辖下,安平虽然能得一处庄园和赋税,但空有名头。

  所以虽然安平有资格和名头上朝,但是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城主,和一个重男轻女朝廷之中的公主,她是从来没有自讨没趣、上过朝的。

  所以当看到安平公主华服凤簪上了殿,不少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耿天赐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启禀皇兄,安平与丞相大人两情相悦,愿请求皇帝赐婚,结为夫妇。”

  果然。

  安平曾经口头跟杜宇请过婚,杜宇也同意了,无奈耿天赐跟赵丹元躲出去“南巡”玩耍了数月,刚想着安平该消停了,没想到她破釜沈舟,不顾颜面直接上殿请婚。

  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在朝堂上断然拒绝,得罪安平不是什麽事,可他明白,杜宇是不允许别人损害他一丝一毫的威严,尤其今天,安平贸然上殿情愿本身就有些奇怪。

  杜宇要是不记仇,那就不会有凌霜寒这个人了。

  他直直瞪着安平,只希望她改变主意,就等皇帝开口问他意见,他还说句“此事有待商榷”,或者直言“所爱另有其人”……老实说,他有没有所爱,以及所爱为谁,他已经久远的记不清模样了,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麽一场梦,或者,他是不是真的喜爱过那麽一个人。如今他能记起的,只有春梦的几个破碎片段。

  可是杜宇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杜宇似乎心情正好,不仅金口玉言当着满朝文武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且还随口开了个玩笑,“可。不知皇妹还有什麽想要,莫说是要孤的丞相,便是天上星辰,孤也莫有所辞。”

  安平一笑,更添几分丽色,从一开始对耿天赐动心锺情,到後来为了赌一口气,再到现在,两人揪扯了几年,她也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情了,只知道,自己不嫁他总不算是圆满,此时方舒了口气。

  “安平只盼皇上能带来一个好嫂嫂,帝後龙凤合鸣,共治我龙霖天下,早日带来继承人,令天下百姓安心乐业。”

  瞬间,连原本焦急的耿天赐也倒吸了口气,不敢置信,满堂大臣更是安静的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上次触及这个禁区的阁老已经西去了,且今日公主不仅旧事重提,还提的这麽直白!

  看在她是公主的面子上,皇帝大概会给点颜面,只是安平的婚事,恐怕就此作罢吧?

  可是杜宇却丝毫未有生气的样子。

  “准奏。”杜宇挑了挑眉,嘴角微勾,竟带出一丝从未见过的笑意,看呆了诸人,鸦雀无声。

  随後杜宇宣布七日後大婚,又着令陈侍郎与内务府着力督办,众人就更像是做梦一样,等到缓过神来,杜宇都早已振袖一挥,下朝去了。

  众人都各自作堆讨论了起来。

  耿天赐皱了皱眉,看向赵丹元,他正驻足一脸恍然,恐怕也是蒙在鼓里,他摇了摇头,转而走向身後一名紫色官袍的清秀少年,“不知侍郎大人……是否有所耳闻?”

  陈雨身为三品内书侍,总该知道皇帝的私事吧?

  陈雨不慌不忙,拱了拱手,“启禀丞相大人,此事还未拟旨,而内务府之前也没有接到命令准备一应用品,恐怕是皇上临时起意。”

  耿天赐也有些好奇,“只不知,这未来皇後,到底是什麽样人?”

  总不会是官宦之女就对了,不然朝中不可能没有风声。

  陈雨面上浮上一个难以言说的表情,更让耿天赐起了好奇之心。

  陈雨看了看左右,近前耳语,“听说……皇上在後宫似乎金屋藏娇了一名女子,且私生子都这麽大了!”说着比了个高度。

  耿天赐大吃一惊,“既然皇子都那麽大了,为何早不成婚?”

  陈雨挑了挑眉梢,“听安公公说,那名女子似有不愿,”原本听到不近女色的皇帝囚禁了一名女子,他已经有些诧异,“恐怕,匆忙之间,正是为了以後位留住那女子吧……”

  什麽样的女子,要用後位还留不住?耿天赐一时沈思,莫名其妙想到曾一夜误入的莲华阁,那肆意张扬红衣如血的女子。恐怕那样的女子就不愿住在宫里。

  “我……”耿天赐犹豫了一下,转身欲走,他得赶紧跟上去,跟杜宇说清楚,他并不想娶安平。

  陈雨一把抓住他,“哎?耿大人,请听下官一言!”

  耿天赐愁眉苦脸,“安平她下朝就走,面都不跟我见,我想去说清楚估计都无法可想,你们是知道的,我哪里跟她情投意合的糊涂账?如今只有去求求皇上,皇上怜悯我南巡定州云州治理水道有功劳苦劳,折损我些颜面,看是否能将婚事作罢!”

  陈雨笑的有几分神秘,“其实,你是想岔了,皇上刚才跟安平公主一唱一和,显然并不想你去反驳,皇上难得龙心大悦,你去触其霉头,恐怕不是个好主意,再者这事是公主提出来的,皇上正中心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去驳回公主。”

  他的话确实说到耿天赐心里。

  他不是没跟杜宇推搪过,只是,杜宇以为他喜欢自己表姐,加之安平宽容,倒反过来说随便他纳妾,只要娶了安平就行。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要说是为了当年的甘草一直不娶,那也不尽然,这麽多年,也该放下了,只是要娶安平的话,想到曾经那些旖旎的春梦图画,总会觉得索然无味。

  陈雨声音更小了些,“我倒是觉得,既然现在是皇上要娶後,那恐怕,你去恳求那位‘皇後’,倒是比去求皇上更管用些!”

  耿天赐点头,“你说的是,皇上既然还搞不定皇後,我去求皇後,若得只言片语,恐怕更有用!”

  陈雨递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自然,不过,皇上或许未必情愿你面见皇後,耿大人还是小心些吧!”

  耿天赐抬头,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

  待众人散去,耿天赐也早已急急忙忙不见了踪影。

  陈雨不慌不忙往殿外走去,出了宫门,顺着护城河慢慢溜达。

  他此时早已换了副表情,不似刚才那般八卦的模样,整个人安静的像河边的柳树。

  他走到一个在河边钓鱼的斗笠男身边站定,往鱼篓里看了一眼,果然,一条都没有。

  “大哥!”

  男人手一颤,没有说话。

  “我之前已打听过了,宫里那个孩子被囚在云霞殿,确实是跟小豆芽差不多大!”

  只要想想有那麽一个孩子,是甘草为他们三兄弟生的,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他的儿子,他就激动不已。

  “她呢?”陈栋声音一颤。

  陈雨又讷讷道,“她……好像……真的在宫中……”

  “只不知在哪里……”

  “他好像对此事极为小心,安公公守口如瓶,不肯告诉。我连问了许多小宫女,她们都不知情,这事,恐怕只有杜宇的亲信才知道。”

  陈栋终於懊恼的收了竿,叹了口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他苦恼的把鱼竿往地上一摔,手臂青筋毕露。

  若不是他当初一气之下要带小豆芽一走了之,就不会叫坏人趁虚而入,害的甘草如今身入险境,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也不是想怪她,他只是……或许只是不能原谅自己吧……陈雨想了想,终究没讲皇帝大婚之事再添烦恼,若是大哥知道了,只会更愧疚,“二哥呢?”

  陈栋又叹了口气,“他听说魅离那些人又有动静,我便叫他去找白盟主和逐波仙子商议对策,当务之急,不能乱了阵脚,杜精卫此人也不可小觑。”

  “你放心,虽然阿侨分不开身,我却带来了七星连弩和螳螂飞钩,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的小豆芽突围皇宫。”

  陈雨点头,“大哥也放心,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我已透露给了耿天赐。皇帝内臣之中,数他和逍遥侯有些功夫,又跟杜宇够亲密。逍遥侯对杜宇一派赤诚,不可利用,耿天赐却是不满赐婚,且能轻易出入宫廷,又对宫廷之中格局了如指掌。”

  “而甘草若是真被囚禁在内,耿天赐去求她时,此事或有转机。就算他找不到,我到时跟过去,制造一场混乱,杜宇自然会先去查看甘草的安全,而你们正好趁乱带走小豆芽!”

  陈栋皱眉,“这办法或许可行,只是,他既要拿小豆芽为质,怎会有人透露出小豆芽的住处,那云霞殿可准确?且,万一他要拿住小豆芽要挟甘草怎麽办?”

  他虽争一口气不愿去求那几人,却不愿拿小豆芽和甘草的安全开玩笑。

  陈雨想了想,“甘草在宫中许多天,却从来没人见过她的身影,想来是被困住,既然困住了她,那麽杜宇或许也就不那麽在意小豆芽的价值了,恐怕就算我们救走他,他也不甚在意,亦不会派兵来追。”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七日後的婚礼。

  陈栋点点头,这样甚好,他自己的儿子,不必去求那几人。

  陈雨又道,“再者,杜宇要筹备婚礼,一应典礼少不了要交给我拟旨督促,我会小心留意的!”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习惯,“你不是说……甘草有几位夫君可以帮忙,其中不乏身手大乘之辈,那待我们救出小豆芽,甘草的安全当不在话下。”

  而立後一事大肆传开坊间,想必那些人很快会不请自来。

  他眸光一黯,显然并不太适应。

  女人也不再是自己的了,只有儿子才是真正属於他们的。

  这麽一想,似乎又有了些力量,眼看大哥有些沮丧内疚,又劝道,“大哥且宽慰些,就算要救甘草出来,一不知她的方位,二来岳大侠他们还未及赶来,现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能先救出小豆芽,先来探探路,再者合计救出甘草时也能为她少些负累……她──不会怨我们的。”

  他话语完毕,不再开口,目光却淡淡冷了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面露复杂。

  曾经他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成为耿天赐那般的天子近臣,同哥哥一内两外查探她的下落,待找到她,让她过风光的生活,让她看看,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每日红袖添香再三督促才肯去读书写字的小孩子,他长大了,能给她优渥的生活。

  他是陈家唯一一个毫无功夫的人,一身文气,落落大方,长袖随风飘摆。

  曾经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年少荒唐的甜蜜春梦,为负载家人梦想去赶考,到後来如鱼得水畅游朝堂,如今一切都像是一场空。

  怨她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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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3.营救1

  尽管耿天赐在内廷有些特权,但是想要找出媸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他并不像是陈雨,曾经专门打探过消息,他不知道“皇後”还被困着哪。

  耿天赐出入宫廷向来自如,那时候内宫也没有什麽女眷,他想起陈雨的提示,要明着去求皇後怎麽也不是明智之举,便悄悄捉住一名有点眼熟的宫女,“这位姑姑,今日皇上在朝堂上宣布了立後之事,在下从南方赶回,刚好手头准备了一些孝敬,不知……”

  那位小姑姑一听,脸色都白了,连连摆手,跟见鬼一样默不作声的走了。

  耿天赐倒是奇了怪了,又问了两个,都是差不多反应,他拿出金银,对方根本不看就跑了。

  这真是奇事,要说过去就算他什麽都不拿,那些小宫女还乐得凑过来跟他套几句近乎呢。

  他一回头,不由一愣,跟正掌灯而过的悠荷姑姑打了个照面,悠荷是宫中资历已老的老人,也就是近两年放出去的事,想到自己方才情状落入她眼中,耿天赐尴尬的笑了笑。

  悠荷回了一笑,“丞相大人这是……”

  耿天赐苦笑,此时倒是有些没了劲头,有些颓丧,“我哪里知道,明明是这麽小事,个个跟见了鬼一样。”

  他看了看悠荷,“今天殿上,陛下提到皇後……”

  果然,悠荷的面色一下倏然变白,见她如此,耿天赐再想不到有什麽内情,也就是傻瓜了,他摆了摆手,便要转身离开。

  谁料悠荷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眉目犹豫了一会儿,“我,或许能帮你,”她小心看了看左右,“你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拽着他悄悄到了无人的角落。

  悠荷眼睫低垂,似乎是并不太想说,“此事宫中避忌,本来我不应该开口……罢了,我也有求於你。”

  耿天赐轻叹,“我如今哪里帮得了你?我是自身难保,如今当殿被大公主议婚,正不知如何转圜才好,不然,我哪会着急去求未来皇後?”

  悠荷一愣,“倒是个法子。”

  “怎麽说?”耿天赐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

  悠荷道,“我虽未见过这位娘娘,却也知道陛下从她进宫起,就夜夜留宿,日日看顾,论男女之情,若不是太爱,那便是太恨……总归是紧要的。”

  “她要出宫或许不能,但若是承了宠幸,说的话总是有用的,毕竟,从前至今,宫中从来没有过女人,皇上他不知如何宠幸女子,方法……独特了些,也在所难免。”

  耿天赐大喜过望,“那这位娘娘是在……”

  悠荷咬了咬唇,“……我只知道,皇帝日夜不离勤政殿。”

  耿天赐正要道谢,悠荷却向他盈盈下拜,“悠荷有一事相求,宫中要有女主子,恐怕要长久留下一批宫女,希望到时大人施以援手,能让悠荷顺利离宫。”

  原本该有不少宫女心动的,但是悠荷却看得明白,皇上若是要近女色,早就近了,眼下才要近女色,且一封为後,别的女子後宫前程未必明朗,倒不如抽身而退。

  这事不过是小事一桩,耿天赐自然是慨然应下。

  正在此时,只见远处涌起滚滚浓烟,只听有宫人大声呼喊,“不好了!云霞殿走水了!”

  屋顶材质坚固,却不知被什麽工具钻了个孔洞,垂下一条坚韧细绳,一个黑色人影慢慢滑下,蒙住头脸,且背负器械。

  小豆芽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好像睡死了一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陈栋穿的一身夜行衣,和手中的兵器工具,“师傅?”

  陈栋拍了拍他的後背,“爹爹来救你回家。”

  小豆芽只笑了笑,根本没有心力去听出他语气内容不同之处,又昏睡了过去。

  陈栋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他没什麽事,只是被喂了一直昏睡不醒的药,这才放了些心,心中更是恨极了杜宇,这小子忒心狠,不是他的骨肉,亦不会看在媸妍的面上善待。

  看这云霞殿中,到了此时连个宫人都没有,可见缺衣少食,到头来小豆芽不会昏死也会因体力殆尽饿死。

  陈栋将他往背上一绑,暗暗笃定道,“爹爹带你回家!”

  本来只需要随便引点火制造混乱,可是陈栋气急,将殿里洒满火油。

  突然被一声喝止,“你要做什麽?”

  陈栋回头一眼,见是一鹰目剑眉的锦衣侍卫,“你想在这里说话?”

  闻言凌霜寒也是一愣。

  陈栋说罢,趁着他犹疑的功夫,随手将火折子一甩。

  云霞殿中腾起一股火苗,越烧越旺,很快就火光冲天,陈栋趁着夜色甩动螳螂钩,钩子在檐角屋顶起起落落,身影在屋檐房廊间几个穿梭,眼看就要悄然消失。

  “别跑!”凌霜寒不曾想他如此大胆,竟然当面纵火,他又怕皇帝那边出事,又不想让贼人逃掉,目光一闪,眼下当下四面无人,还是跟了上去,紧追不舍,他的身手矫健不凡,眼看很快就要缠上陈栋。

  陈栋眸光一闪,随手甩出几枚锯齿梅花镖。

  凌霜寒以为他是暗器高手,自然避其锋芒,以刀风开路,谁料那人走走停停,什麽暴雨梨花针,透骨钉,层出不穷,手段并不高超,却有出奇制胜之感,屡屡让他疏忽大意,眼看就要一路遁逃。

  凌霜寒被这麽一路戏耍拖延,也起了好胜之心,不由咬唇,双手挥舞巨刃,就要拼得受伤也要将他拦下。

  其实实在是他冤枉了陈栋,陈栋只是勉强仗着器具之利,避开他的锋芒而已。

  空中刀光闪现,在火光映照下如同闪电一般,当真寒霜刺骨。若是被陈栋的暗器所伤,少不得四肢中伏,而陈栋也别想好过,必要被内伤拖下。

  陈栋勉强用暗器和刀钩抵挡几回,终究难当其锐,眼看就要半臂於其刀下。

  耿天赐悄悄去了勤政殿,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他跟杜宇私交不错的时候,私下出入这里是不需通报的,可是此时若是皇帝半道出来,总归是不太好。

  但今天倒是十分顺利,他几乎没有遇到阻碍,大殿安安静静,原本该有些人的,不知怎麽,也忽然消失了,他便大大咧咧潜了进去,可是勤政殿里里外外走了来回,也没发现有什麽人在。

  机案後的珠帘影影绰绰,耿天赐突然想起,有次他来,杜宇正在作画,他想要偷看,杜宇便随手将画放进了那珠帘之後的暗格。

  他犹豫了稍许,到底是安抚下来,他此时尚未觉得自己所求有多过分,毕竟他所图不过是婚事。平时一概国家大事,杜宇已经无有避讳,他认为自己心中坦荡,当下冒一冒险也没有问题,何况他也不觉得就那麽倒霉被抓包。

  他拉开珠帘,摸索了一会,叩开暗格,里面果然挂了不少肖像,他看了一会,颇觉眼熟,不由就走神开始回忆思索,怎麽也想不出那人在哪里见过,这麽走着看着,才恍然惊觉走远了进去,他万万没想到,里面是一个幽深长廊,回头望过去,已经看不见来处。

  他顺着长廊一直前行,直到绕了一段不远的路,在一扇门停下。

  他轻轻移开石门,门外竟是另一处宫殿,显然早已不是方才的勤政殿。

  他忽然想起後宫中一个古老传言,传说杜太祖一生无立後,太子来自一个神秘女子,有人说她是前朝公主,有人说是杜太祖逼迫了自己的寡嫂,也有人说只是一个疯癫的民间女子而已。而传说在宫中,便是曾经有过秘道和密室的,这里,估计便是遍寻不着的昭阳殿了。

  奇异的是,这座大殿并非像密室一般建在地下,而是隐没在宫群之中,只不过因为阵法的关系,後宫之中从来无人能够抵达。

  现在看来,这昭阳殿不仅仅是限於阵法之中,而且连同密道,难怪那般难以寻觅。

  正在他恍神之际,殿中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你是谁?”

  只见殿中一片金光闪闪,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色牢笼,笼中一名红衣女子静静打坐,闻声抬眸看他。

  耿天赐下意识的就要後退,却觉得那人分外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才发觉,简直就像方才那女子从画中走了出来一般。

  他颇觉做梦一般,好似自己稀里糊涂走进一个画中异界!

  他呆怔之间,媸妍已经有了主意,“且慢!”

  她心中的复杂只停顿了一下,此时已经认出了他,虽然不知道耿天赐为何会在这里,但她还是想要抓住一切机会逃离。

  耿天赐有些诧异,声音也高了几分,“是你?莲华阁主?”

  毕竟,这麽美的女人他很难见过,若不是她更美了一些,他几乎可以立刻认出。

  媸妍眼神微转,轻轻笑了笑,“耿公子,你是逍遥侯的好朋友,想必可以帮我这个忙?”

  耿天赐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她是如何被束缚在这里,又是什麽由头?他後知後觉,却并非痴傻,“你……便是杜宇……杜宇寻来的皇後?”

  媸妍眉心一皱,“皇後?”

  她可没听到任何风声,她如今尚未驯服,只靠他们武力制服在这里,显然并非立後的最好时机呢。

  且不说杜宇与杜精卫之间於她尚有不合,就说她现在这倔脾气,万一在大典上出点丑,杜宇难道放心?

  “他可说过……是何时?”

  耿天赐踌躇的看了看她,“七日後。”他对莲华阁主有些私交好感,原本理应帮她的忙,可是若是牵扯到立後的大事,恐怕他现在最好是想想,怎样悄无声息不留痕迹的离开这里,脱身事外!

  一声幽幽叹息从身後传来,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

  “你也要走了麽?就没人阻止杜宇这个愚蠢的决定?”

  “你可知道,我原本和杜精卫有些瓜葛,杜宇为了我和他争风吃醋,又与虎谋皮,早就置龙霖安危於不顾,国将大乱,你作为丞相,还有心情坐视我在这里?”

  耿天赐脑子一团乱,可他还是了解,这事他恐怕没有多少置喙的余地。

  媸妍倒是拿捏错了,若是换个老臣,或许是会考虑一二,然而耿天赐却不是那等为了家国就能抛头颅洒热血之人,只看他怎麽对待自己婚事就知道了。

  耿天赐慨叹一声,摇了摇头,眼见她目光忧愁恳切的注视着他,几乎让他失神,不由垂眸转身就要离开,却见一人正在他身後,将那石门牢牢堵住。

  “耿大人,恐怕今天,你还是不得不帮这个忙了。”

  耿天赐看清他的面容之後,出离愤怒,哪还有什麽不明了,“陈大人!枉我信了你的话,没想到你是故意引我来此,你有何居心?”

  他心里转了几个弯,宫斗,政变,陷害,他甚至做好了被随後赶到的皇帝抓个现行的准备,可是陈雨却显得不急不徐。

  他此时怀疑这臣子是和媸妍合计谋算,可是再看媸妍表情淡漠,似乎看不出什麽来。

  陈雨走到离金笼更近一些的地方站定,意味深长,“耿大人,你曾经托逍遥侯大人大力寻找过一名叫甘草的女子,是否?”

  耿天赐又惊又疑,“你说这个做什麽?甘草她……已经故去,你……”

  陈雨轻轻走过去,暧昧的抓住媸妍搭在栏杆上的手,“她没死,就在你的面前,只不过换了个身份而已。”

  媸妍轻轻瞥了他一眼,虽然他眼角余光清澈甚至带着一丝暧昧暖意,可是她怎麽都觉得他饱含嘲讽和戏谑。

  “所以,今天,你是必须帮她了。”他说罢,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捏了捏。

  耿天赐大惊失色,後退了两步,“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媸妍抬头轻轻看了陈雨一眼,抽回了手,若有所思,“小雨,你变了……”

  陈雨摸了摸鼻子,挑眉伫立。

  既然已经说开了,那麽否认也无益,何况,媸妍也觉得,为了逃出去,承认就承认吧。

  媸妍看向耿天赐扫过来求证的目光,“天赐,你我曾在你父亲的床底下偷听嬉戏……如今我侥幸未死,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梅姑娘可还好?听说你要尚公主,不知梅姑娘可心甘情愿做小?”

  耿天赐脸色一变再变,归於苦涩,明明绕了一圈,她就在这,为什麽会觉得什麽都已经全变了?她的口吻娓娓道来,让他不容错认,可是却又如此的陌生,让他生不出一丝一毫旖旎的心思来,突然之间,竟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来。

  他如鲠在喉,一句“甘草”噙在嗓中,却怎麽也吐露不出来。

  不知想到什麽,他突然急道,“你听我说,我不是要尚公主,我根本不情愿,我,我就是听了他的话,才想找‘皇後’求求情,免除这门亲事,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对不起……”媸妍抬眸看着他,歉意诚挚,却无任何暧昧和回避。

  根本不必去问她,为何撒谎,不肯相认,很显然,他们的缘分似乎已经不知不觉中到头了。

  耿天赐沈默,停止了笨嘴笨舌的解释,挫败的看了看笼中的金链,“我不知如何帮你……我武功不好,杜宇现在对我也不是那麽信任……”

  如果足够信任的话,不会隐瞒他这个密道,不过也可能,是他有关私事不想给他知道。

  陈雨却似乎知道媸妍在担心什麽,目光转向她,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大哥已经去救小豆芽了,我们曾约定,事成之後放一把火,调虎离山,我也正好趁乱来摸索你的囚所。”

  他说着转向定定看着媸妍的耿天赐,视线触及他那直接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小豆芽是谁吧?那孩子是她为我们兄弟留的种。”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明明粗俗,听来却只成了打趣的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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